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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虐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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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矢入壺。

好些人甚至沒反應過來。

紀初苓亦被驚到。昭明看得興奮,拉著她的袖子扯個不停。

“遠了我沒瞧清,初苓,剛剛他是閉著眼投的嗎?好厲害啊!”

是啊,畢竟那人是謝遠琮啊。紀初苓默默地想。

謝遠琮開場亮的這一手。

盲投兩矢自是不亞於兩輪全壺。

侍者立刻曉得謝遠琮是上來真比試的,而非攪局,當下便高喊了規則。

兩人輪流投擲,同擲一壺,壺滿為止。

最後計算入壺的箭矢,數多者勝。

見兩位貴人都沒有意見,侍者趕緊讓人將壺中箭矢清空,置於原處。

比試開始,謝遠琮示意,讓了寧方軼先擲。

寧方軼也不多言,他手中已持了一根箭矢,走到了謝遠琮身邊,側目,眼含探究的看了看這位小侯爺,繼而竟也將眼閉上了。

一擲,入壺。

九尺,盲投,貫耳。

周圍低聲嘩然。看起來,寧方軼之前也藏技了。

寧方軼這一箭,等於應了謝遠琮盲投兩矢的戰。

那這就很有意思了。

眾人看向謝遠琮,不過卻見他的表情並無所動,似乎毫不對寧方軼方才的貫耳加以理會。

他只去取了箭矢來,沒有炫技,平平淡淡,穩穩當當地擲入壺中。

侍者報數。

兩人之後依次輪番投擲,雖然都沒有失手,不過比試過程看起來就太過普通了一些。

若放在之前,如此距離兩人箭箭入壺,已是十分精彩了。但有兩記盲投在前,這就顯得不足夠有趣了。

很快,壺口漸漸被箭矢塞滿,侍者聲聲的報數,也往高閣上傳。

紀初苓兩人離得遠,看不清壺口,昭明每每以為那壺滿了再擲不進了,就又有箭矢入壺。她看得新奇,盯著瞧一雙眼都看直了。

而紀初苓關註著場上,不知不覺間竟也越發緊張起來。

見寧方軼之前兩輪無人能勝他,那般風光得意的,她心裏實則是有些不痛快的。

可沒想到謝遠琮會突然出來煞了他風頭,眼下更是步步緊逼。私心裏,紀初苓當然是期望謝遠琮能贏的。

很快,場上已到了關鍵時刻,眾人見那壺中盡是箭矢,空隙好說也只能最後容下一矢了。

接著是謝遠琮的輪次,若他能擲進,則是平手。但就這硬擠出來的空位,要想再入矢,是極難的了。

不過這場比試寧方軼也有占了先手的便宜,謝遠琮這一矢就算不進,也不算輸得太多。

就當所有人都覺得下一矢不可能投進時,卻見謝遠琮去拾了最後一根箭矢,然後轉身往外走去。

眾人納悶,難不成他是知道進不了,索性走人不比了?

寧方軼亦疑惑謝遠琮的舉動,見他一直背壺走到十尺開外的距離後,才停了下來。

然後手一揚,背身反投。箭矢脫手,如挾雷霆之勢往壺口直沖而去。

在眾人再一次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箭矢從壺口貫入,墜底,將之前兩人擲入的箭矢全數震出壺外!

壺內獨留此一根。

場上剎時靜默。

這……竟還有如此的擲法?

侍者亦被震驚,好一會才記起喊數。可只此一根了,他還能怎麽喊?

場外也不知誰先喝了聲彩,繼而接連有人撫掌。這叫人不得不服啊。

至於昭明公主,早早驚嘆的嘴都圓如眼瞳了。公主看得高興,紀初苓卻覺著自己的袖子都快被扯皺了。

實則她手也是緊攥了半場,看到最後精彩的那一矢,一個好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。

這哪是比試,分明猶如一場刻意的虐殺。謝遠琮莫不是與寧方軼有什麽過節?

她正隱隱納著悶,忽然覺得好像謝遠琮往她們這遠遠望了一眼。

待細分辨時,卻見他早已轉回身入席了。

耳旁驟然響起殿下的咳嗽聲。此處本就風大,公主看得高興,又激動地拉扯著她說了半天話,不小心嗆著了風。紀初苓被嚇了一跳,無暇再去細想,趕緊拉著殿下進屋去了。

比試結束,寧方軼雖不甘,還是得自認不如。便是輸了,面上也不可丟了氣度。

可他正欲圓幾句場面,謝遠琮卻連話也不說就走了,頓時有些尷尬。

謝遠琮這上來一遭,擺明是為了落他臉面。自寧方軼回京以來,這還是他頭一回碰到釘子。明明焦點都被搶走,他還要裝作毫不在意。

他深深看了謝遠琮背影一眼,眸色不明。

不遠處觀看比試的貴女們驚嘆有之,不悅亦有之。畢竟輸得是她們心中那個頂頂好的郎君,自然不平者多。

紀妙雪在比試中途,一雙視線便已牢牢粘上了謝遠琮,此時結束了,仍怔怔地停在席間那人的身上。

要她看,其實寧公子遠比不上這位謝公子。紀妙雪想到她在姻緣樹下的求願,緩緩咬了咬唇。

昭明公主嗆了風,咳了好一會才緩過。考慮到自己身子,頓時不敢亂來了。好在屋內喚來了隨行的禦醫,把過脈後道是無礙。

只是算算時辰,殿下喝藥的時候也到了。

用過藥後,紀初苓又陪了她一會,直到殿下起困歇息了,才不再打擾退了出來。

算算她待了也有個把時辰,回去時,園中已經置席擺了短案,上了用各式花朵制作的糕點茶飲。

算是正宴之前的茶話。

席上沒有太高身份的人在,氣氛較為輕松,女眷們相互低聲聊談,至於前頭正中坐著的那位應當就是太子妃了。

紀初苓悄然入席,見母親不知何時也去了前頭,與幾位夫人圍著太子妃不知說些什麽。太子妃不時地掩嘴笑,霞飛頰側,看上去很歡喜,中間似還夾雜著澀意。

她看了一圈,見大房的右邊有張案空著,應當就是她同母親的位置了。紀初苓往那方走去,半路卻始終感覺有道視線在背後追著。

她扭頭看去,一眼瞧見了吳氏。吳氏沒想紀初苓會突然看來,立馬低了頭裝作用食。

紀初苓皺了下眉,原來吳氏今日也來了?

吳氏從一入苑起,就暗中在到處找尋紀初苓。她不知道紀初苓去了昭明公主那,還以為她今日沒有過來。

她目光垂在一方小糕上,半晌不動,太久未睡好的眼裏布了不少血絲。握帕的手默默擰起又松開。既然人在,那就好。確認了此事,吳氏原本躁亂不已的情緒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。

紀初苓並未作多理會,一入案後坐下,便有侍女端了茶點上來。

關於這品花宴,送來的帖子另附有說明。那廚子有心封存著各季花朵,所以今日的點心跟菜品裏頭,四季的花都有。

那侍女第一個端上的便是點寒梅芙蓉糕,紀初苓只一眼,嘴立馬便饞了。

咬了口,眨眼便化了,留了滿口的香氣。侍女接連還端了玉蘭松子餅,玫瑰蓮蓉糕,甜醬杏花露上來,配的茉莉花果茶。

相好味也善,頓時將紀初苓所有心思都吸引去了,暗道今兒來得還是對了。

她嘴裏正嘗著,耳朵也沒落下,聽著附近夫人姑娘們的話談,往上座看了幾眼。

原來在她到之前,還有這麽一出。

太子妃在此間招呼眾女眷入座後,沒過多久,突然犯了惡心一陣幹嘔。突如其來這麽一下,惹得場面慌亂,還當太子妃是突然得了什麽病。

沒想太子妃卻道是自己懷了。

紀初苓算是知道為何母親與幾位夫人都在上頭圍著了,大抵在交授什麽心得。

太子妃突然辦宴,又是給全城的勳貴都遞了帖,正宴還未開,就先當著眾人表明自己懷了子嗣。紀初苓微微舔了舔唇間的花香糕沫,暗道原來如此。

太子太子妃如此用心地辦了這麽場宴會,目的也不在邀人品花鑒食,宣告太子妃懷上子嗣了才是重點。亦是為了讓眾人知曉,太子對這嫡子嗣之重視。

可惜這肚子裏的孩子,並沒有一個同皇權沾邊的未來。

紀初苓正嘗了口茶,恰到好處地解了膩,又聽周圍暗暗起了一陣騷動。

女眷們目光聚往一處,都在對著一人指指點點著什麽。

原來除了她,還有來遲的?紀初苓擡眼看去,暗咦一聲,竟認出來的人是謝縈。

謝縈是從來不參與這種宴會的,眾女眷今日在青禾苑見到她,驚訝程度不亞於見了鬼,都在悄聲說著她怎麽會來。

一個姑娘家的,那一雙手也不會做女紅,盡會耍武器了,特別是這個年紀了也還沒說親。這在她們的眼中是不可思議的。

武將的女兒也就這樣了。

大夏國很久沒起過戰事,武官在世人眼裏難免不作重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小琮琮:我瞄得準不準?

小苓苓:很準。

小琮琮:我厲害不厲害?

小苓苓:很厲害。

微:[捂上耳朵]

謝縈縈今日日記標題——關於我的那個猥瑣弟弟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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